
飞行中的曾宏(左)和许铁楠。 强行降落 时间拖得越久越糟糕 “无论如何一定要降落” 此时,灾情还不明朗,需要从北京派遣地震专家。9日上午,B-70MK机长何伟,副驾驶陈刘俊夫,B-70DN机长曾宏,副驾驶许铁楠,接到指挥部交来的任务,负责运载地震专家到景区勘探、收集受灾信息。 9日晚上,运载专家的任务完成之后,曾宏和其他机组人员住进了沟口附近的木质小楼,“天气太冷了,而且余震不断。”明明很疲惫的机组成员们却翻来覆去睡不着。“心里很不安,因为存在很多未知。” 10日上午,按照规定,机组成员们开始了航前准备,报飞行计划,绕飞机一周,完成检查单。在这过程中,大家虽然没有过多交流,但也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。与此同时,他们又接到指挥部命令,这一天要对九寨沟景区进行地毯式搜救。 “有的伤员头部受伤严重,有些伤员已经神志不清了,情况非常严重,需要更小的直升机把人送出去!”12点40分许,这样的求助信息从日则沟传出,正在景区巡逻搜救的机组接到了任务。 地震发生后,日则沟成为了孤岛。在箭竹海和熊猫海之间,观光的道路全部被塌方破坏,被困在里边的人无法进出。地面的搜救部队,艰难徒步进去,靠人力背进去少量食品和纱布。此前,军用航空直升机曾设法降落,但是由于机翼过长无法达成。救援人员发现,被困的20多人中,部分人员身体已经虚脱,有的头部受伤,更艰难的是,没有出路没有信号,连救援人员都很难进入。余震不断,塌方不断,正在一秒秒吞噬着被困人员的意志,也考验着救援协助作战的能力。 “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。”副驾驶陈刘俊夫是机组人员最年轻的一个,今年还不满24岁。这个1993年出生的小伙子,已经有将近5年的飞行经验。九寨沟灾情不容乐观。“道路全没了,连平整的地方都没有,根本无法降落!” “轰隆隆!”飞机螺旋桨的轰鸣都无法掩盖塌方发出的闷响。塌方“蒸腾”起灰尘,使得能见度不到10米。猛烈的山沟狂风,吹得整个舱体产生剧烈的晃动。由于找不到降落点位,两架直升机不得不在300多米的空中来回旋转、转圈。长时间空中停留,油耗巨大,时间紧迫!机组人员开始紧张起来。“如果不能降落,被困的人员出不去,耽误时间越长,情况会更加糟糕!我们必须得强行降落!”何伟边操作,边指挥。副驾驶陈刘俊夫不断向地面发出信号。在地面救援人员的协助下,最终,日则保护站旁残存的一块观光弯道成为降落的唯一选择。直升机从空中徐徐降下,“偏点偏点,角度再调整……”何伟和陈刘俊夫一步步地配合着。 终于,直升机成功降落。“大家都很激动,感觉有救了!”那一刹那,陈刘俊夫突然鼻子一酸,眼睛就红了。“百感交集,说不清楚心疼还是欣慰。” 8进8出 最后的孤岛全部脱险 “留下的人越少心里越舒坦” “先把受伤的运送出去!”地面的救援力量指挥着。穿着迷彩服的民兵和橙色的消防官兵,搀扶着一个个受伤的群众上来。“看着大家心有余悸的眼神,我当时想着,要是飞机足够大,又能降落就好了,可以一趟就把他们都拉出去!”陈刘俊夫说。 两架直升机,一前一后,除去机组人员,一趟只能运输2-3个人出去。第一趟救出6人,其中包括头部受伤男子,和一个神志不清的女子。 螺旋桨的旋转速度不断加快,地上的绿草被吹得贴在地上。陈刘俊夫不断地安慰受伤群众:“没事的,出去就好了。”随着直升机载着伤员起飞远去,陈刘俊夫发现,剩下的群众少了一丝慌张,多了一些镇定。“他们知道,我们很快又会回来的。” 就这样,直升机一趟趟进进出出,把人员运送出去。在彭布机场,等候在那里医护人员,每接到一批受困人员,就火速运往附近救治点救治。职责分工明确,工作井然有序。 从中午12点40分许开始,两架直升机连续进入8次又飞出8次,到下午2点40分,被困的群众、景区工作人员以及救援人员20余人全部被运送到安全地带。 “留在原地的人越来越少,心里就越来越舒坦。”陈刘俊夫说。电话里,他嘶哑的声音时常被螺旋翼嘈杂声盖住,但听得出来语气中的一丝轻松。 截至11日,地震灾区的人员搜救基本到了尾声。整整3天,两架直升机完成了36架次的飞行救援。晚上8点的彭布机场,两架飞机静静地停靠,等待着明天未知的任务。曾宏、许铁楠、何伟、陈刘俊夫4名机组人员在附近找了个落脚点安顿下来。也许今晚,他们可以轻松点睡个安稳觉了。 原标题:90后飞行员:无法降落也要强降 |